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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丹去“婆家”前，与爷爷奶奶住在这座摇摇欲坠的木房子里。爷爷已经70多岁，且腿脚不好，常年杵着拐棍。奶奶有60多岁，身体也不怎么好。小丹还没“嫁人”之前，在家很乖，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活。5 Y# Y5 S4 t: E$ T/ D0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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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婚：女儿与父母分散* l. q) Q9 m6 j4 B7 H8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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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因为母亲去世回家奔丧，黄梅或许至今都还不知道，12岁的大女儿小丹已经“嫁人”。3 Q/ R$ J- @$ E+ y
& g8 A% E$ K$ ]$ I# L% e 像当地许多少男少女一样，黄梅与前任丈夫王阳在一次乡镇集市上相识、相恋。6年恋爱后，1998年两人喜结连理。婚后，育有两个女儿，大女儿叫小丹，小女儿叫欢欢。, l9 J+ ~# q3 f. t H+ i5 U5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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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女儿出生后，黄梅发现丈夫情绪上有了变化。“尿片他也洗，但是心里就是不高兴。”时间长了，黄梅才知道丈夫“心里不高兴”的原因，因为自己生了两个女儿，丈夫想要一个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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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，王阳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，而两人的争执也越来越多。1 E. ^7 j f6 V6 |0 ?2 i
8 U- {! j, y3 e2 }7 N* c- I 二人开始提出离婚。- L' Q8 O: a [" Y7 ~
' ?4 v5 a: T. D7 j h, a 2008年，两人协议离婚。大女儿小丹抚养权判给爸爸王阳，小女儿欢欢则跟着妈妈黄梅。离婚后，黄梅准备带着欢欢到黄果树风景区一家餐馆打工。得知妈妈和妹妹要走，小丹哭着央求黄梅带着她一起走。+ D7 E0 K9 A2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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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真没有能力抚养两个孩子。”黄梅不得不只带女儿欢欢离开，小丹只有跟着爸爸王阳生活。由于王阳常年在外打工，小丹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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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E$ }& k6 u$ }( C “我经常给她买一些衣服寄过去，有时间也给小丹织毛衣，但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她。”有时候，觉得小丹不太喜欢衣物，黄梅也会买一些玩具寄过去。“一个会眨眼的洋娃娃。”; d$ u+ b1 i" a% t: F4 f) c$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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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恨妈妈。”而小丹嘴里始终重复这句话。小丹口中对黄梅的“恨”，从她带着小女儿欢欢离开时就存在了。. g! P1 f$ A$ u6 ]7 i9 {* ]- ]0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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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婚后，黄梅很少见到小丹，母女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。在黄梅看来，对小丹的愧疚实在太多。在她的印象中，真正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只有一次。而且只是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公园里。( A0 ^2 i; B b; N0 h
1 ~9 u# ]) j* \1 [8 M8 K5 Z+ k 因为小女儿监护权判给黄梅，与小女儿生活在一起，这让小丹觉得黄梅“不要自己，只要欢欢”。黄梅说，这应该是小丹“恨”自己的原因。9 A6 E* M: D+ o: P( h( ?0 ?/ ^
1 H9 {% D( u5 v' [" { 2013年1月，黄梅接到母亲病危消息后，立即赶到家中照看。第二天早晨，母亲就因病去世了。) b2 P, D5 ~- f! z. D" y
5 ~ K1 e( z$ [$ w5 i7 j) d3 n+ \ 母亲的葬礼，在一周后举行。葬礼结束当天，刚刚哭完的黄梅还没有缓过神来，从邻近陇脚乡大坝村赶来参加葬礼的王大民把黄梅叫到一边。“嫂子，我跟你说个事情，小丹被卖到岩脚寨去了，嫁给一个28岁的男人，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。”- L8 h9 Z. C$ X9 a) u h/ b7 t+ F
}' d! M- } [6 J 这个叫王大民的男人是黄梅的小叔子，女儿王小丹的亲叔叔。+ _& a+ x& v I# {6 o" z1 G0 d9 w
! X) n b, g4 t$ L1 f 贫穷：跟着爷爷奶奶吃不饱饭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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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幢破旧房子，倾斜地立在一个山坡上。* I2 [: f& j" j7 F3 @3 U+ v
. y0 I3 l& _0 N8 w. K5 Q* @ 房子由6根腐朽的木头支撑着，用竹子编成的墙上，出现无数个透光的窟窿。房子上，一个红底白字的牌子，挂在大门的左上方，牌子上是当地农村信用社印上去的“信用户”，字体粗大显目。& A8 d0 q& Q+ q! I: x
" N; p: } z0 w g' B x 这里是六枝特区陇脚乡大坝村。这幢房子，正是小丹爷爷奶奶的家。9 ~7 k' G H% N w# u* _" b9 u6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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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空无一人。邻居说，小丹的爷爷奶奶一大早就出门了。5 t4 o4 m3 X5 S' j2 `' C2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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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丹的爷爷奶奶年纪都很大。爷爷已经70多岁，且腿脚不好，常年杵着拐棍。奶奶有60多岁，身体也不怎么好。- i6 o$ y8 H- z* P& G3 ])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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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丹还没“嫁人”之前，在家很乖，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活。一次，因为村里集体修水池，每家每户都要有人从坡脚背沙上山，小丹则成了家中唯一能派出的劳动力，背沙的任务落到了她的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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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A- F1 @% A/ ] 在村民眼中，小丹“读书读不进去”。而读不好书的原因，他们认为是她神智有问题。“有时候，她会眼睛直直地瞪着你，都不敢惹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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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T+ N2 D) P/ k A1 g, K4 y 很小的时候，小丹生过一场病。黄梅不知道那是什么病，只知道经常抽筋。“但现在已经治好了，脑筋一点问题都没有。”黄梅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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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W& ?" L6 I3 I+ ^5 ? 要不是因为母亲去世回家奔丧，黄梅或许至今都还不知道，12岁的大女儿小丹已经“嫁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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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家人都吃低保，算是村里最恼火（糟糕）的一家了。”谈到小丹爷爷奶奶的经济情况，村民们连连摇头。一位村民说，一次民政部门给小丹家送来了救灾帐篷，但因为家里漏雨，两个老人直接把帐篷铺到楼板上避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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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一谈到小丹“嫁人”的事，村民都以“不知道，不清楚”为由三缄其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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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村民向记者透露，小丹嫁到另一家去也是好事，在家连饭都吃不饱。村民还说，以前小丹还经常到村民地里偷菜。而小丹的这一行为，村民们都表示，“肯定受大人的指使”。1 \- J/ c5 ]% S6 j$ p7 h
# m4 @* N( ?, u( E Z# U- { 得知小丹“嫁人”的消息后，黄梅怎么也不相信：小丹这么小，怎么就嫁人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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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O* d; g' T0 |; B5 i0 n6 [% J1 R) N “她叔叔叫我一定要把小丹救出来。”4 X+ ^% w5 _2 n F6 ]# g2 F; o
' T6 V# Z! c$ R/ f9 P% @4 w" T/ d6 ~ 寻女：“我一定要把女儿带回去”& {, C' A/ G! f
( }5 D. t5 W7 x" t; a s; V8 a7 Z& H 小丹的“新家”，离黄梅的娘家大约5公里远，那个地方叫岩脚寨。走山路，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到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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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梅第一次前往岩脚寨的那天，小丹其实就在寨子上。虽然知道母亲要来，但小丹还是跟随“新家”的人离开家，躲避前往寻找的母亲。虽然她与母亲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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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]0 @& t, l* j, B8 Y5 d- K 而上一次与女儿见面，黄梅只记得是在2010年，具体时间她已记不清了，此后只是在电话里听说女儿辍学了，只读到小学四年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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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见到女儿，黄梅几次一个人到男方家寻找。一次，下着大雨，天色渐黑，黄梅一个人走在山路上，赤着脚，摸爬滚打走到男方家。2 @( h9 I& G( d5 f: ?) ~; B
4 |. M o4 E' {/ V7 j+ t6 h 到了男方家后，却见不到女儿。黄梅被告知，小丹到男方家，不是做媳妇，而是当做收养。“不管他们是拿来当媳妇，还是当女儿养，我一定要把女儿带回去。”9 ]/ ?" c$ y' m& _; I+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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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不到女儿，黄梅说，心都快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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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黄梅把整件事告诉远在贵阳上班的表哥陈先生。陈先生向本报救助，说黄梅精神都快崩溃了，希望得到媒体的帮助。 c$ a; f$ w! V9 _* U"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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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月16日，记者在安顺市关岭县坡贡镇见到了黄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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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I/ j L) C, t 当天，记者便与黄梅一同前往小丹的“新家”——六枝特区折溪乡烂坝村岩脚寨。记者进村后才发现，黄梅叫自己的弟弟也带着3位村民一同前往男方家。6 B* p1 W k* T* _4 N$ p7 i" u
0 v W2 ~- {; K' n! _ 到达男方家后，黄梅依旧没有见到女儿小丹。黄梅的弟弟与随行的3位村民被激怒后，把男方家碗具、电饭煲、电磁炉砸碎，现场混乱不堪。随后，记者拨打了110报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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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起过去，这个已经再婚的女人脸上露出对婚姻的恐惧。她一再强调，之前的婚姻只有伤害，唯一割舍不下的是自己的两个女儿。/ e4 q) _8 r! X8 M8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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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问：“出嫁”还是收养？( a% ]6 r6 w) u2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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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丹住到岩脚寨民二平家，已有半月之久。" h% z% ?, I, Q!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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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X1 w$ f) c% [2 @ ?6 m1 h: X4 ^- I 她说，她是自己过去的。而黄梅宣称，女儿是在别人的介绍下，通过媒人“嫁”到民家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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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搞清楚情况，记者专程来到大坝村，想找到当初的介绍人民文秀，了解此事的情况。但民文秀不在家里，记者只能通过民文秀的丈夫王星民了解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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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星民证实，小丹确实是自己的妻子民文秀介绍给岩脚寨民二平的。“民二平是我老婆的侄子，当时也把家里情况告诉了王小丹的爷爷奶奶。”王星民说。- M% F" n1 p* n7 b8 i&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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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妻子将民二平带到小丹家后，是小丹自己自愿跟随民二平前往岩脚寨。但当时绝对没有谈到礼金彩礼，只是看着王小丹家里困难，介绍她过去对她也是一种帮助。0 |. ]2 y ]; v- U/ C+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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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小丹只有12岁的情况，王星民说他们也知道。当时只是想让王小丹先过去住着，等长大了两人再考虑结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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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时，阿姨说带着我去玩，我在家没事就跟着去了。”在跟随母亲返回坡贡的车上，王小丹告诉记者最初去民家的情况，她说自己到民家是去玩，称呼民二平为“哥”，称民二平的父母为“姨妈姨父”。同时，民家对她很好，民二平不仅带她去赶集，还买新衣服给她穿。/ S3 ]% L" y: K- K3 D- ]
7 f( N8 l) _ `4 W& U) p 小丹在民家平时做洗碗放牛的活，有空就跟民二平一起看电视，或者到村子里玩耍。小丹说，到民家后，她每晚都是与民二平的妈妈一起睡觉。整个采访过程中，民家一直回避记者的采访，很多情况都没法得到民家的回应。$ ~- R6 @9 X! _7 p$ A!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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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警方的调查中，民警了解到，是小丹的父亲王阳有意将女儿嫁出去，暗地里找人给她寻找婆家。最后，在同村亲戚民文秀的介绍下，王小丹到了岩脚寨。但记者找王阳求证时，对方拒绝回应，只是称想把女儿接回去，尽到自己做父亲的责任。- f; h, J2 s3 P: ?8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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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寻找女儿的整个过程中，黄梅现任丈夫严先生也一直跟着妻子寻找小丹。“现在女儿回来了，我们一家人一定要过一个团团圆圆的新年。”严先生说，自己也离过一次婚，独自一人带着儿子遇到黄梅，两人就走到了一起，现在已经一年多了，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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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，两个女儿都回到了身边，黄梅称自己完成了人生中重要的事情，现任丈夫也愿意把小丹和欢欢当亲生女儿对待。她在绕了几个弯后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最终归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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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对于小丹来说，自己只是出去“玩了一段时间”，这个平时爱看动画片《喜洋洋和灰太狼》的女孩，并不清晰地理解自己与民二平这段隐秘的“婚姻”，她更希望回到爸妈身边后，能够早日拿到自己的户口，然后重新走进学校，找回属于她的那些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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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俗尘502 时间: 2013-3-22 08:52
重男轻女，如果是一男孩再穷也会留在家。无法受到良好的教育，人的思想都麻木了，一辈传一辈，都习惯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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